The Universe I Dance In

      「左夢佳！」幾近嘶吼的聲音在空教室裡迴盪著。名喚左夢佳的女孩緩緩從課本中抬起頭，定定看著眼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長髮女孩。「妳說話啊！這樣做不覺得自己很卑劣嗎？」

      因為晚自習已經結束，教室裡的同學早就走光，只剩下對峙的兩人。左夢佳背起書包，霍地起身，再看了女孩一眼，一句話也不說就離開了。

      「這算什麼？自己做的事不敢出來面對嗎？」女孩顫抖的氣音，成了遙遠彼方的嗡鳴。左夢佳不知如何回應，也並無回應的打算，所以只是放著女孩在原地淚流滿面。

      她是縣立高中的學生，剛升上三年級不久。那名女孩是她的同班同學商璃，曾經是她最好的兩個朋友之一。

      曾經。

     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。左夢佳邊深呼吸邊告訴自己，沒有停下腳步回頭張望。不知不覺間，她走到了校園中的湖邊。這湖據說在建校之時就已經存在此處，學校的創辦人正是受到湖畔美景的吸引才決定校址的。

      然而，這樣缺乏危機意識考量的後果，便是自創校十多年來，年年都有學生成為水中亡魂──青春期總是躁鬱的，無法排解的人在痛苦難耐下往往不得不開始尋求解脫，儘管代價有些太過昂貴。

      於是，校方終於將整個湖用欄杆圍起來，防止學生過度輕易進入湖水的懷抱。或許是想在學生奮力攀越欄杆時，給他們留下一些思考時間吧！漸漸地，投湖自殺的學生真的越來越少，反而是跳樓自殺的學生人數有增無減──「生命總會找到自己的出口」，不是嗎？

       左夢佳把書包丟在一旁，趴在欄杆上，望著波光粼粼的湖水，情緒漸漸平緩了下來。今晚的月亮特別明亮，整個校園都像鍍了一層銀似地亮了起來。

      他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好嗎？她看著輕輕晃蕩的水面出神，思緒越漂越遠。遠處湖心魚兒翻騰濺起的水花，也沒能吸引她的注意。

突然，她眼前的水面下，一道巨大的陰影快速掠過。她唬了一跳，瞇起眼睛努力尋找方才見到的黑影，卻沒了它的蹤跡。

      那到底是什麼？左夢佳有些不自在，拎著腳邊的書包回家去了。

     教室的日光燈，仍在她背後一閃一閃地亮著微弱的光。